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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铝业:遵义氧化铝项目震荡

发布日期:2016/10/6 2:07:22 浏览:1010

协调一致的经济和公共政策努力,可以在广阔的工业和技能平台上启动经济发展。但在经济发展的现实过程中,BIGPUSH的意味也许不同于发展经济学的教科书:生活是灰色的,而理论之树常青

本报记者王南

看上去挺美:中国铝业遵义氧化铝项目的宏伟蓝图,就印在路边大牌子上,背景是绵延苍郁的群山。

听起来更加诱人:年产80万吨氧化铝的大项目,总投资47亿元人民币,建设期三年,投产后年销售收入17亿元,税后利润4.4亿元。

对于经年劳作却依然贫困的老区人来说,这是一个福音:种地已经不划算了,生活也许从此改变。

巨大的变化确实发生了,只是时间、方式和结果,完全出乎意料。

车从遵义县城出来,就漂浮在崎岖的山路上了,不时要减慢速度,避让三三两两悠闲踱步的水牛,和佝偻身躯负重前行的老人。手帕一样狭小的水田以及凹凸不平的石缝里顽强生长着的庄稼,处处都显示着优美与落后的原始和谐。

过了尚嵇镇,眼前豁然开朗:从脚下的公路,向两边延伸直至山脚,连绵一片巨大的工地。森林一样茂密的塔吊,蜘蛛网似密密麻麻的脚手架,成群结队轰鸣驶过的翻斗卡车和红红绿绿迎风猎猎作响的旗帜,向人们展示着巨大变革的威力。

这是中国铝业遵义氧化铝项目的工地。鸟瞰效果图上有着激动人心的描绘:“面积504公顷,是遵义市打造铝土矿、氧化铝、电解铝、煤炭、电厂循环经济型铝工业基地的重要项目,也是贵州省‘十一五’期间铝工业规划重点项目之一”,“项目建成将大大提升遵义铝工业的市场竞争力和经济优势,对带动地方企业的发展,支持地方经济的建设,改善和提高地方人民的生活水平,促进西部大开发与和谐社会的构建,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。”

然而当地的老百姓却愁眉不展:未来也许是美好的,但那是别人的;他们自己被挡在门外,手一松就会坠入无底深渊。

国务院关于土地管理有严格的规定:“在征地依法报批前,要将拟征地的用途、位置、补偿标准、安置途径告知被征地农民。”但是,中国铝业遵义氧化铝项目的施工队在尚嵇镇、茅栗镇的农田里放炮打钻半年之后,400多户被征地百姓还是一头雾水。他们到遵义市政府咨询,有关部门出示了贵州省政府2007年1月23日对遵义县城镇建设用地的批复:包括尚嵇镇在内的若干项目总共只有40公顷的额度。可是,中国铝业遵义氧化铝一个项目就占了500公顷,批件在哪里呢?他们又到贵州省国土厅问讯,得到的答复是“国家的批函还在上报途中”。

用地没有手续,工程已经上马了,而对农民的补偿却八字没有一撇。补偿标准千呼万唤出来之后,就更令人失望了:遵义县政府对稻田按每亩年产值1179元的17倍支付土地补偿和安置补助,即每亩20043元;旱地按年产值723元的16倍支付,每亩11568元;青苗费按年产值1倍补偿……

农民意见很大:这个土地补偿标准似乎是按国土资源部2002年的条例制定的,而对2006年国家新的土地管理条例规定的“征用土地赔偿必须比往年上涨50%”,却绝口不提。至于农民房屋和其他财产的赔偿,依据的是哪个年代的标准,老百姓就更不清楚了。

不只是补偿标准低,面积测量过程中的猫腻也不少。比如,干部的田多算:罗树敏为村民组长,丈量的田土面积为9.22亩,群众强烈要求镇政府复核,结果是田土面积为5.239亩,只此一户,田多报了3.108亩,土多报了0.873亩,冒领补偿款6万多元!而普通村民的田则可能少算:一块水田被田埂从中间分成两块,宽度取点相同,但村干部的是21米,群众的这边就成了20米;镇干部丈量周良明家的农田时,米尺一拉一收,宽度少报1.1米,长度少报2米多;丈量村民罗元辉的土地时,罗元辉对取点位置提出异议,认为自己吃亏了,刚申辩了两句,镇干部当场把量出的31米,改为30米,并说:“克扣的1米是多嘴费!”

老百姓集资修建的沟渠、自来水、电路设备、集体设施等,都不在计算与赔偿的范围以内。仅茅栗镇花果村煤炭沟组就有117万元的集体土地款被侵占。邻近的其他7个村民小组也反映有类似的问题,这里边的黑洞有多大呢?

原先生活不富裕,但日子还能过:种地粮食够吃;一家老小有地方住。但现在土地没有了,生计成了问题,有的家庭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:尚嵇镇、茅栗镇大部分失地农民人均田不到六分,土不足一亩。搬迁的447户中,补偿款只有5万-10万元的家庭占了一半多。而在政府集中安置的地方重新建房,即使60平方米,按每平方米350元的造价,至少也在9万元以上,很多家庭建不起房;即便东拼西凑建了起来,吃什么呢?孩子上学的钱从哪里来呢?

不少家庭重新回到赤贫状态。他们一次次找政府,遵义县何华县长的说法让老百姓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:“中国铝业给县政府买地的款项是每亩6.9996万元,水田、旱地、荒地单价一样;遵义县政府每亩提留了1.6万元用作搬迁村民的小区安置建设,和征用土地后厂边公路的改造;从县政府拨尚嵇镇、茅栗镇政府的款项是每亩5.38万元……”但到了百姓手里,稻田2万元,旱地1.1万元,而沟渠等集体设施分文未补!

反映问题无果,农民试图阻拦施工。这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灾难:2007年4月15日深夜至16日中午,尚嵇镇、茅栗镇被县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围住,上学的孩子和看病的人也不得出入,仅茅栗镇花果村煤炭沟组就有20人被抓走,其中5人被关10天,10人被关15天,1人被关21天,4人被判刑。

耐人寻味的是,施工方2007年8月3日以“诉争事由已解决”为由提出申请,要求撤回对11位男女村民“排除妨碍纠纷”的起诉,遵义县人民法院也于当日同意了施工方的撤诉申请。遵义县检察院2007年8月10日又对其中的4人以“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”提起公诉,理由是他们“假借土地补偿低、丈量不公,……阻止施工”,在现场称“有中央文件保护”,甚至“用手机举高拍照”……罗元中、王正合、陶孝书、陶发均等分别被判处三年和两年有期徒刑,缓刑四或三年。他们认为判决不公,提出申诉,但没有结果。

2008年5月的一个深夜,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茅栗镇见到了61岁的罗元中、63岁的陶孝书和57岁的王正合。罗元中说自己是孤儿,多年的党员了,1989年任村会计,1999年当支部书记。“对征地本来是欢迎的,可没想到他们弄虚作假这么厉害,把中央的政策根本不放在眼里!”老人在关押期间,牙齿全部脱落,在记者面前几次痛哭失声。

陶孝书怀里抱着一个帆布小包,别人说话的时候,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流泪。记者问他,回答时还数度哽咽:“我找了他们很多次,才把我承包田中的田坎、堡坎、水泥池子给丈量了,但到现在也没有付钱给我;我和村民查到后坎组集体田5.927亩,土1.694亩,山林8.987亩,还有马路等漏算面积,到现在也没有解决。基本农田应按最高标准赔偿,他们不按文件办事,反过来还抓我们,理不是颠倒了吗?!”

“不是我想整你,谁让你和政府作对?”派出所的人曾对王正合说。

被“整”的不只是他们几个。

2007年4月16日,尚嵇镇政府的人将陈启方叫到派出所的时候,他妻子黄文梅还在地里割牛草。村里人突然告诉她:“快回去吧,你家被平啦!”黄文梅回去一看,心都碎了:推土机轰鸣着把她家的房子变成一堆瓦砾,她哭喊着往里冲,被人劝住:“房子没了,命也不要了?!”

陈启方、黄文梅夫妇的院落是1999年经过政府审批建起的,砖房面积214平方米。遵义氧化铝项目要他们搬迁,政府只给59436.95元,住房周围的基础附属和堡坎没有赔偿。陈启方认为协议不合理,给的钱也不够建新房,就不签字。镇干部张文富曾经对他们说过:“我们说了算,由不得你;如不拆除,政府强制执行。”没想到还真的应验了。夫妻二人苦心经营多年的家,就这样不复存在。黄文梅跑到派出所和丈夫见面,抱头痛哭,夫妻二人穿在身上的衣服,已是他们全部财产。

没有家了,陈启方、黄文梅只能在这个亲戚家住一天,那个朋友家住一天,今天对付了,明天又不知要到哪里。

2007年6月的一天,陈启方又去找镇长杨盛波,镇长的话比冰茬子都硬:“红道黑道随你走,不服谁你告,随你告到哪个地方都行。”

此后陈启方多次到贵州省政府有关部门反映,但都没有效果。

陈启方来到北京。2007年11月23日,国家信访局给了他一张“不予受理告知单”,说“来访事项,依法应当通过民事诉讼途径解决”。陈启方回去后发现,起诉镇政府,门儿都没有。

2007年12月,陈启方又一次进北京。当地驻北京办事处一位姓熊的说:“我和你回尚嵇,把你的事情解决了我才回来,行吗?”陈启方和姓熊的回到遵义后,县政府有关领导请姓熊的吃了一顿,他对陈启方的事不管不问就离开了。

陈启方去找遵义县信访办,那天是县长接待日。何华县长说:“我还有事,你去找李主任。”李主任说:“我们县政府专门为你留了两个门面,你自己不要,管我们什么事?”陈启方问:“门面在哪里?我怎么没看见?”这时,县信访局钱局长打断了陈启方:“你不要讲了,我都听烦了。下一个……”陈启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2008年1月陈启方第三次到北京,信访局说:“你这事不到三个月(指距上次信访),我们不受理。”

陈启方又被弄回当地,这次“待遇”不同了:警车把陈启方拉回尚嵇镇派出所,这是元月7号。陈启方问所长,“我犯了什么法?为什么关我?”罗伟所长说:“公安机关想抓你,随时可以抓你,公安有这样的权力。”

2008年元月20日,镇党委书记钱登华派人与陈启方谈话。来人说他是钱书记派来的,叫陈启方拿2万元,由镇政府修两个门面,一楼一底,修好搬进去住就行了,三个月完工。那人马上叫写协议书,说双方签字,政府盖上章就完事了。他还随后叫走了三个监视的人,陈启方以为这下自由了,可万没有想到,不到一小时他们又变卦了,叫陈启方拿4万元!“我哪里有这么多钱?”陈启方不答应,于是,三个监视的人又回来了,继续监禁。

2008年元月23日,镇政府政法书记蒲朝均来见陈启方:“认识社会上的赵久国吗?此人在尚嵇很凶哩!”陈启方当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。2008元月25日,蒲朝均不明不白地叫陈启方离开了。陈启方离开了镇政府,刚到他二姨家,没有一小时,赵久国就给陈启方打电话,问他在哪里?陈启方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?”赵久国说:“我受钱登华、蒲朝均、杨盛波、罗伟等的委托,专程来解决你的事,你出来是我做的保,你必须一切服从我。”

2008年元月26日,赵久国带了社会上三个“黑皮”,找到陈启方租房的地方,给村民扬言:“陈启方必须服从我,否则打残废他。”三天后,赵久国、曾庚福找到陈启方:“为什么躲着我们?你今天必须请客。”陈启方只好答应。赵久国找了一家酒馆,和曾边喝边说:“我们是政法书记蒲朝均的徒弟。我们俩坐了七八年牢,什么没有见过?现在有政府撑腰,尚嵇镇这个地方我们说了算。不服就打!”酒没有了,又让去大坝新村“姚记家”饭店继续请客,叫了酒和菜,赵久国又对“姚记家”的人说:“有事找我,大坝村归我们管,有政府给我们撑腰。派出所都是我们的人。”吃到8点多,三人走出“姚记家”100米处,曾庚福叫陈启方给他500元,陈启方说没有钱,赵、曾就开始对陈启方一阵乱打,陈启方的嘴被打肿了,右脚扭伤了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费了好大力气才逃脱两人的追赶。陈启方报了警。尚嵇镇派出所将那两人请到派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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